Vicky的生日賀文
關鍵字:本傳、Mpreg
關鍵字直接破梗
尋常的夜晚,諾斯汀一如往常坐在書桌前,撥打他徒弟的電話。
這通電話並不是因為德拉烏斯有所囑託,雖然他那摯友的確是會過度保護的家長,諾斯汀本意是出於教導,可是德拉克總是不接電話。上回好不容易撥通,不肖徒弟卻耍小聰明讓他聽了整晚的吵鬧歌曲(以及他們過去的故事)。跟人類處得好是好事,但作為師者還是得盡教學的義務,所以諾斯汀仍鍥而不捨地嘗試通話。
「哦,好色鬍子怎麼還打電話來?比起來煩我你應該有個更該問候的對象吧?本來以為你只有性騷擾人沒想到還玩弄人呀!垃圾鬍子死渣男!」
哈?電話才剛接通,諾斯汀沒說話,混帳弟子就對他成串地罵,罵完就掛電話,毫無禮數。諾斯汀不在意德拉克罵他,圍繞著鬍子做文章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但他注意到德拉克的謾罵內容增加「玩弄」的部分,誰?又為什麼是由德拉克來罵?諾斯汀無法接受不實的指控,更何況他從陪真祖大人玩百人鬼抓人後就沒再去過新橫濱,當時也沒跟在地人發展浪漫關係,何來負心漢之說?
諾斯汀決定馬上啟程拜訪新橫濱,為了挽回他的名譽,也為當面質問德拉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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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奇怪的漂浮大叔要從窗戶進來了!」羅納德反射操起蒼蠅拍就要探出窗外打,在看清來者後馬上停下動作,「誒?啊、是德拉公的師父!」
吸血鬼沒預約就上門的行動派大叔,諾斯汀,再度以空氣椅子之姿降臨在德拉克城堡(那是弟子的自稱,其實是事務所)的窗戶外。
「臭鬍子!打電話就算了,你怎麼還有臉過來?」德拉克聽到猩猩驚叫也湊來窗邊,把羅納德推去一旁時被反作用力化為沙丘後又重組,並在諾斯汀憐憫的眼神中命令:「笨蛋猩猩驅鬼人在這邊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退治他!把那個不負責任的垃圾渣男趕出我的城鎮!」
「不行啊!大叔做的事情跟吸血鬼沒什麼關係,沒辦法無故驅除,而且要負責的話應該讓他待在這裡吧?」
「還沒努力前就先放棄了,你是漫畫出場第一回就被主角打敗的雜魚嗎?」
「煩死了!你才是那個第一回就被打死的雜魚大叔吧!」
「你們能不能先停一下讓我說明。」諾斯汀冷眼看他的笨蛋徒弟和獵人在他眼前自顧自吵起來,忍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隱隱作痛嘗試友善地笑。
德拉克雙手抱胸,連同肩上的使魔一起對外擺起架子來:「喔,難道是小鬍子要來拜託聰明萬能的德拉德拉了嗎?」
「先讓大叔自己說明一下好嗎?」羅納德在使魔犰狳的驚嚇中手刀劈向德拉克的頭頂(諾斯汀驚訝地刻意多看了眼),向旁退了一步,打算邀請諾斯汀入內到事務所的沙發詳談。「請問德拉公的師父是需要委託嗎?」
「沒關係,我只是要釐清一些事情,很快就離開。」諾斯汀朝事務所的窗戶更靠近了點,轉頭面向他的不肖徒弟,「弟子啊,你一直說我玩弄人是怎麼回事,我這陣子都沒有來過新橫濱,是有人冒充我嗎?」
「臭鬍子那不是你有沒有來這裡的問題,而是——」德拉克說到一半像是察覺什麼,怒氣迅速緩下,怔怔地問,「他沒有告訴你嗎?」
「誰?告訴我什麼?」諾斯汀皺眉。
德拉克和羅納德對看著,沈默很久,像是在斟酌該如何開口。
「諾斯汀,」德拉克透露罕見的認真,再三猶豫才決定說道,「我們沒辦法再多說什麼,如果你有心知道的話,就去VRC問吧。」
難得看到徒弟如此認真的模樣,諾斯汀也不好再多發問(也放棄糾正稱呼),點頭朝夜空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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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空浮游找尋目的時,諾斯汀才意識到遺漏的重點,所以那個「VRC」到底是什麼?
大概是某種團體?或是機構?諾斯汀怎麼都想不出個所以然,大概新橫濱的居民會有頭緒吧,他降落地表,打算隨便搭訕路人問路,剛剛站穩就隱約見到地平線的遠端有個小點正急速放大。瞇眼仔細察看,是一個、不,一個吸血鬼騎在另一個的背上,有點奇怪,但畢竟聽說這裡是全日本怪人率最高的地方,而且似乎是有看過的面孔,也許會比較好說話。
怪人以騎馬打仗之姿並以胯下的藤蔓作為移動工具逐漸接近,當諾斯汀擺出和善的笑臉準備詢問時,卻發現來者不善,氣勢洶洶。
「就是現在!」坐在背上那戴有頭巾的吸血鬼大喊,從赤身裸體只在股間用花團擋住重要部位的吸血鬼背後跳到諾斯汀面前。
兩聲巨響,柏油馬路倏地破藤而出,粗壯堅固的藤蔓束縛住諾斯汀的雙腳。
「Out!Safe!唷唷咿唷唷咿!」頭巾男大喊,張開手掌,對上諾斯汀正緊握掙扎的拳頭。綠色的透明球體迅速將兩人包覆在內,同時,諾斯汀突然湧上強烈的脫衣衝動,他迅速衡量身上的衣物,側頭將手套咬掉才緩解下來。
「我的名字叫吸血鬼超愛野球拳!」頭巾男大吼,諾斯汀看向他背後的旗子、揹帶以及衣服上滿佈的猜拳印花,真是清楚的宣言。
「我的名字是吸血鬼全羅尼姆。」位在球體之外,胯下開花的裸男也自報姓名。
「『冰笑卿』。」諾斯汀咬牙,深呼吸沉下氣,「先生們,我無意起衝突,請問我做了什麼讓你們誤會的事嗎?」
「因為你的關係大叔每天都很煩惱,害我少了個酒友很無聊啊!唷唷咿唷唷咿!」超愛野球拳趁機猜拳。
什麼大叔?關我什麼事?諾斯汀分神思考時,身體不由自主地也跟著他一同動作,看來是結界術與催眠術混合的能力,雖然使用方式很怪但技術十分高超。諾斯汀再次輸掉這輪,脫下另一側的手套。
「同胞啊,請別再讓下流梗的同胞傷心了。」全羅尼姆也跟著在球外喊話。
會說下流梗,是個大叔,好,諾斯汀終於知道他該朝哪個方向問話,諾斯汀指向他面前的野球拳,「你們很像跟黃色很熟的樣子。」
「黃色?大叔嗎?是不錯,所以我們要替他給你一個教訓,唷唷咿嘿!」
「有點禮貌,」到底是誰要教訓誰,諾斯汀猜拳同時憤憤心想,極力壓抑寒氣,並在分心之中再次輸了這局,他在解開領巾時說:「是黃色命令的嗎?至少先讓我知道原因吧!」
「當然可以告訴你!但要在你被我脫個精光後才能說,啊哈哈你就等著當眾出糗吧!嘿!」
「當眾出糗?看看四周吧!」諾斯汀大笑,颯爽地又輸掉一局,女士們尖叫暴起,原來在他們投入猜拳時,不知不覺已經被諾斯汀粉絲俱樂部的成員們團團包圍。諾斯汀撥起瀏海,冰花散落晶光閃閃,刻意緩慢地讓外套滑落肩頭。諾斯汀沐浴在尖叫聲裡,滿意地威脅,「曾經惑全新橫濱女性的我,若是脫下衣服,這塊土地上會有多少人成為我的俘虜呢?」
「誒⋯⋯」野球拳猛地意識到這事實,結界隨著他的心情一同在粉絲團的怨歎中消沈下去,「我真的要為了大叔對男人做這種事情嗎⋯⋯」
錢拉尼姆看結界消失,收起綑綁諾斯汀雙腳的藤蔓,連忙跑到野球拳的身旁。「野球拳的同胞啊!你還好嗎?」
接著諾斯汀眼睜睜地看花朵裸男往萎靡不振的野球拳男懷裡塞入幾隻迷你屁股花,說是要給野球拳打起精神。諾斯汀給予憐憫的注視,一一穿回配件,搭上兩個怪人的肩膀,介入這溫馨又荒謬的地獄繪圖,「所以,現在有人能告訴我,為什麼要為了黃色來教訓我嗎?」
✹
「啊——好累,今天的檢查項目太多了吧⋯⋯」Y推開旅館的房門,看到諾斯汀坐在化妝台前,硬生生地掐斷自言自語。「哎呀,你怎麼突然跑過來?有這麼想我嗎?」
「不是,我⋯⋯」諾斯汀抬頭,又看回在腿上握拳的手,原本反覆演練好的話在見到Y的那刻卡在心頭。
桌上散落來自VRC(吸血鬼研究中心)的文件,Y在察覺諾斯汀不對勁要靠過去時也注意到了。Y輕嘆口氣,將被攤開的文件整理好,對齊紙頁邊角時一本以可愛動物裝飾的粉色小冊子被甩落地面,封面標題寫著《懷孕手冊》顯得格外刺眼。
「都看完了?」Y問,撿起手冊,小心地坐上諾斯汀對面的床尾椅,屈起身體試圖在諾斯汀蜷縮的姿勢間查看情緒。
諾斯汀點頭,「什麼時候發現的?」
「大概⋯⋯」Y側頭在空氣中筆劃著計算。「大概一個月前。」
「三個月了。」諾斯汀說,瞥向桌上的文件。
「是啊,三個月了。」Y重複,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肚子,開玩笑道,「別想賴帳,確定是你的唷。」
「我沒有懷疑過⋯⋯」諾斯汀猛地抬頭乾巴巴地說,眼匡泛著圈深色水光,「我只是希望,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
「得去讓人檢查才會知道懷孕呀,傻傻的、傻傻的諾斯汀。」Y安慰,傾身握住諾斯汀的雙手,額頭輕輕相靠時感覺到諾斯汀的呼吸有一瞬顫抖,「那你是怎麼知道的?我有打算找機會告訴你,沒想到被搶先了啊。」
諾斯汀一五一十地將來龍去脈報告給Y,包含被徒弟無故辱罵以及遭到兩名奇怪的吸血鬼襲擊,沒想到卻換來無情大爆笑,看Y笑得摀著肚子在床上打滾,害諾斯汀感傷縮回肚裏,緊張得起身,一時不知該阻止危險行為還是對他生氣。
「噢,好開心呀太開心了,不愧是我的好室友呀哈哈哈哈!」
「事情沒搞清楚就想來挑戰我,真是好室友。」諾斯汀憤憤地說,等Y終於翻滾完了再坐到他的身旁,「是在研究中心發現的嗎?」
「是啊,我被抓進去後感覺不舒服就去申請檢查,沒想到黃泉津坂,啊、就是研究中心的所長,第一次看到這種案例,嚇到在大家面前把結果宣布出來,真是的,就算是大叔也會害羞啊。」
「那個機構裡還有基本尊重嗎?」諾斯汀瞠目結舌。
「別擔心,我當下也用Y談波反擊了。」Y安撫,去勾諾斯汀搭在床沿隱隱散發寒氣的手。「還有要他們保密啦,大家本質上還是好孩子,都有好好做到,但就是有點容易想太多。」
「那個就別提了。」諾斯汀想到莫名遭受攻擊,沒好氣地說,轉過身來低頭看還側躺在床上的Y,另一手撫過他的臉頰,「他們說你很煩惱,還說什麼跟我有關,能告訴我嗎?」
Y閉著眼,低頭滑入諾斯汀的掌中,半掩住臉,輕盈而小聲地說,「⋯⋯我之前還沒辦法做好決定。」
諾斯汀正打算詢問,卻馬上意識到Y指的是什麼。一時間所有對未知的不安、對Y不告知的沮喪以及Y可能擅自決定的憤怒伴隨寒意蜂擁而出。
直到Y從他的手掌抬起頭來,拉著他們相扣的手輕聲提醒,「要變冰塊了。」諾斯汀才警覺他只是在毫無道理地撒氣。他跟黃色之間不曾有過建立關係的承諾,就這麼親密而疏離地度過好幾個百年。諾斯汀以為他們能超脫世俗的價值觀建立屬於彼此的默契,自己卻在面臨變化之時受困於普世觀點中。他期望家庭,渴望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歸屬,同時矛盾地不希望黃色被他束縛,他喜歡看永遠對未知好奇,總是在拓展視野的、閃閃發亮的黃色,而不是圈養在定點逐漸凋零。
身體是黃色自己的,他當然無權介入。
壓抑住上湧的情緒,諾斯汀設法停止釋放寒氣,打算抽回與Y相握的手,卻被Y使勁緊握,反抓著他的前臂從床上爬了起來,坐到他身旁。
「我剛是說『之前』。諾斯汀——你認真回答我,」Y伸手去捏諾斯汀的臉,逼諾斯汀轉頭過來,「你想要孩子嗎?」
諾斯汀抓不準Y的打算,感覺自己像是被引誘出洞的獵物,小心翼翼地答,「想要。」
「諾斯汀。」
「是。」
「我們要當爸爸囉。」
「我可以、」諾斯汀感覺自己哽咽得太快,有點愚蠢的問題脫口而出,「現在可以抱你嗎?會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別傻了,當然可以。」Y張開手臂。
儘管已經知道事實,聽到伴侶親口通知還是讓諾斯汀眼眶泛痠,一下就霧去視線。他擁抱Y,以為會緊到讓Y抗議要窒息,卻只能環抱住Y,伏在肩膀一抽一抽地抖。過量的喜悅不斷濃縮為淚水暈染西裝,心跳得好快,這麼幸福是被允許的嗎?諾斯汀差點被不曾經驗的反應引起恐慌,馬上被溫柔撫摸頭頂的手安定下來。別擔心,他正摟著他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們。
他要當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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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傻爸爸烏斯附身,諾斯汀哭了很久,久到連自己都開始覺得有點荒謬,才抬起頭來握起Y的雙手。他想親Y,卻被Y斷然拒絕,說他臉上都是水、鬍子要糊在一起了,他本想抗議,反手碰到臉頰的那刻才發現Y說的是事實。他們相視而笑,然後諾斯汀就被趕入浴室,說是要洗乾淨才能離開。
諾斯汀出浴室就看到Y在填寫文件,責任伴隨幸福接踵而來。
Y頭也不回大聲詢問:「緊急聯絡人改成你的名字囉?」
「好。」諾斯汀走來,從後摟抱Y,彎下腰來阻礙Y寫字,也終於如願親吻到他。諾斯汀克制地淺嚐即止,又在額頭側邊落下一吻,「你之前都寫誰?」
「德拉烏斯,然後暗自希望他不要真的接到電話。」
雖然對自己並非第一順位有點不滿,但諾斯汀也對於認同是合理的決定而感到心情複雜。
「那住址⋯⋯」Y從文件抬起頭來,歪頭望向諾斯汀。
諾斯汀悄悄覆上Y的手背。他在洗澡時想過很多,關於生活、關於相處、關於未來,關係的轉變是必然,他們已經來到過去都沒想像過能夠抵達的階段,黃色已經做出改變,他無法接受自己坐享其成。
「要不要,」諾斯汀深吸了口氣,下定決心。「要不要在新橫濱買個房子?」
「哦,還以為你會要求我跟你一起搬回去呢。」Y瞇起眼,綻放微笑,整個人亮起來似的。
「這裡還不錯,跟城市有點距離,但又不會太冷清,就連我那沒出息的徒弟也可以在這裡活得很好。」
「可是不能亂吸別人的血哦,有很多獵人和對策課的人。」Y笑著警告。
「區區人類不會造成威脅,」諾斯汀被突然一說,有點支吾,「但我能訂購血瓶,或去更遠一點的地方覓食。」
「會習慣的。」Y滿意地說,一邊伸長手臂要去摸諾斯汀頭頂,諾斯汀稍作掙扎,拗不過Y不肯放下的手,只好乖乖彎腰讓Y揉亂他的頭髮。
「但真正讓我決定住在這裡的,反而是那些讓我生氣的事情。你的室友有膽量來挑戰我,就只是想要為你出氣;更不用說我的不肖徒弟和他的獵人都在幫你保守秘密。」諾斯汀停頓了下,手指穿過間隙緊緊相扣,「應該沒別的地方能讓你盡情施放那個該死的光了,他還沒出生就是被這裡愛著的孩子,你也是。」
諾斯汀自顧自地說完整串,才抬頭看Y,Y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微張,有些不知所措。
Y維持那個模樣僵住很久,才愣愣地說,「沒想到我居然有被你的情話打動的時候⋯⋯」
諾斯汀看他的反應,不禁笑出了聲,「那是我的真心話啊,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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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為什麼連德拉克他們也知道你懷孕了。」待他們規劃到一段落,諾斯汀才發現很像有哪裡沒交代清楚 。
「哦那個喔,」Y回想,「大概是⋯⋯某天放Y談波的時候不小心被抓到了,他們打算退治我,我情急之下就說我正在懷孕,還拿黃泉津坂出來擔保哈哈哈哈——」
「你這不就只是單純活該嗎?」諾斯汀差點反射生出冰指虎打人。
「嗚嗚好擔心唷,要是爸爸不小心打到寶寶怎麼辦?」Y裝可憐,反身靠入諾斯汀的懷抱,將他的雙手圍住自己仍然平坦的小腹。
「我、知、道。」諾斯汀緊咬著牙忍耐的同時又被爸爸二字重擊,差點氣急攻心。
看來諾斯汀未來的七個月,不,五年、十年,甚至百年,到不見盡頭的一輩子都有得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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