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馬上死] 駐足 (諾斯Y)

歷史老師諾斯汀/現代國文老師湯田(Y談)

設定源自盆的白情推 白情推2

 諾斯汀不小心在窗外停留得太久。

他並非有意，只因為他必須要泡杯咖啡來應付下午的教學，而這層樓最近的飲水機正好位於走廊的尾端，也就是湯田正在教課的班級旁。

諾斯汀起先也沒注意到這個事實，在等待熱水滲透過掛耳咖啡的濾袋時，他被隔壁傳來的聲音吸引。那是個低沈穩重，有些耳熟的，帶有抑揚頓錯又不致過於誇大的嗓音。等到他意識到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放下才浸水一輪的咖啡，走到教室後門一探究竟。

「『⋯⋯我漸漸地與社會隔絕，與人遠離，於是，滿腹的憤懣慚恚更加壯大了自己內在的怯懦自尊心⋯⋯』」湯田單手拿著課本朗誦課文，另一手背在身後，以節拍固定的踏步行走於課桌間的走道。

這是下午的第一節課，餐後血糖還沒降下來的學生即使人在位子上，心思仍神遊太空。人在教室外的諾斯汀很想上台整頓秩序，但顯然湯田不在意。只有偶爾停頓，伸手輕敲不敵睡意趴下的同學桌面，然後圓滑地回歸自己的步調繼續大聲朗讀。恍若行走於舞台，無形的聚光燈聚焦在湯田的身上。與其說為了寥寥可數認真聽課的同學，不如說出於自身興趣傾注感情。到懊悔之處慷慨激昂，訴說苦楚；到悲泣之處顫抖聲線，哀哀祈求。彷彿把握僅存的理智，在道盡最後的牽掛與心思後，將徹底化身為虎。

最後湯田的語氣漸歸平靜而悵然，他抽離主角站回他處。在目送老虎轉身躍入森林之中消失無蹤的同時，轉頭對教室外的諾斯汀勾起微笑，眨了眨眼。

諾斯汀被這麼一看便迅速抽離林道，回歸現實，熱度爬上臉頰直竄耳尖，他狼狽地縮著頸子躲到視線死角中。該死的，不小心在窗外停留得太久了。

「諾斯汀老師，你怎麼不小心把咖啡留在飲水機那裡了。」湯田的聲音在諾斯汀的身後響起。

預兆死期降臨的下課鐘聲響起，諾斯汀本想盡快整理隨堂測驗並逃到下一堂課的教室內避風頭，卻在座位上被湯田逮得正著。諾斯汀取過被接手完成沖泡步驟的熱咖啡，咕噥著道謝，但湯田仍賴在他身邊勾起微笑，還沒有要放他離開的意思。

「請問還有什麼事嗎？」諾斯汀不得不轉頭詢問。

「沒想到你對《山月記》這麼有興趣，要不要來找個時間來一起討論呢？」湯田說，右手擱上椅背，隱隱碰觸諾斯汀僵直的背脊。

「呃不，我是⋯⋯」諾斯汀嚥下幾乎衝口而出的回答，缺乏咖啡因的腦袋盡力運轉，正要乾巴巴地胡謅答案時卻被湯田「波！」一聲清空思緒。

「——想讓知性優雅的聲音說出下流的情話？

（它模擬出主角複雜的心境變化是很優秀的改編作品。）」

「哧哈哈哈哈哈——」

諾斯汀臉頰脹熱，猛然站起摀住湯田的嘴巴，完成一連串有失社會人風度的動作才冷靜下來。幸好在環顧四周後，發現同仁已經對問題教師湯田引發的糾紛習以為常，僅僅向吵鬧的中心瞥了眼便低頭繼續自己的作業。

「那正好是我們下一堂課要討論的內容，歡迎再來旁聽。」湯田笑著，趁隙彎腰躲過諾斯汀滯空的手，轉而湊近他的耳邊，遮住唇形輕聲言語。

「我也很樂意準備特別的課程唷，專門為你。」

湯田收手，留下高深莫測的眼神給雙頰炙熱如火的諾斯汀，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