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歲就是個你自以爲足夠聰明卻一定會栽在成年人手裡的年紀。
夏天是濕氣豐沛的季節,就算起風只會帶起一片黏稠的熱氣,熱氣撫過白色的短袖制服,不透氣的質料附著在皮膚上,很快就透出大片肉色,梳整的髮型也被汗水浸濕軟塌,服服貼貼濕濕黏黏,是Y最討厭的季節。
Y小跑步穿越毒辣的艷陽,為了躲避校內的耳目,他總把車子停在距離學校走路數分鐘遠的小巷內,Y欣賞他的謹慎,同時也咒罵他的小心翼翼害得他在烈日下多花幾分鐘盯著手機上的地圖,思考這次到底藏在哪條巷子裡。
終於找到了。
不用Y伸手拍窗,車內便傳來開鎖的聲音,Y蹦蹦跳跳地坐上前座,不等駕駛招呼便逕自脫下書包,一邊解開勒住頸部的扣子,拉扯襯衫的領子,抽出紮入褲子的下擺,讓車內的冷風灌進衣服內。
「啊——復活了復活了,你幹嘛沒事把車停這麼遠,熱死了。」Y抱怨,並伸手拍打男子的大腿表示抗議。
「Y也不想被同學發現吧?真是委屈你了⋯⋯怎麼急急忙忙的,跑到全身都是汗。」年長的男士從容地安撫,一面伸手將Y散落的頭髮順到耳後,粗糙的指腹摩擦到稚嫩的耳尖,帶起一抹粉紅。「啊,又被風吹亂了。」
「誰叫今天德老比較晚下課,想說讓你等太久了感覺很不好意思⋯⋯」Y突然意識到自己不在最乾淨整齊最完美的狀態,面色轉瞬通紅,儘管羞恥卻鼓足底氣直直地看入老師的眼,「怎麼,不喜歡嗎?」
富有餘裕的那方微笑著傾過身體,輕聲地說:「喜歡唷。」
「最喜歡看乖孩子把自己弄得亂七八糟的樣子了。」
窗外雷聲大響,彷彿夏日的煙火在Y的耳邊綻放,炸得他頭暈目眩,熱度疊加,雞皮疙瘩。他不禁抓握安置在老師腿上的那隻手,手汗浸濕卡其色的褲子,掛在他身上的白色襯衫幾乎已成透明,挺立的乳尖無所遁形,西裝褲也在汗水浸泡下服貼得難受。
夏天是濕氣豐沛的季節,升高的積雨雲終於不堪負荷,雷鳴附和轟隆抗議,聲勢囂張駭人的暴雨落下,模糊車窗。Y側頭聆聽,露出纖細的鎖骨,汗水延線條滑落。他沒漏看到年長者的喉結滾動,嫣然一笑,抑制住指尖顫抖,顆顆解開剩下的襯衫扣子。
「再不擦乾會發臭的⋯⋯老師你能幫幫我嗎?」
「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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