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克努力做個稱職的狗狗訓練家
Δ羅納德(無意識)>Δ德拉克(不討厭)
「嗚哇⋯⋯還是有味道,聞起來好像吸飽汗水後忘記用小蘇打粉洗的棉料T恤⋯⋯」
終於結束一天工作的德拉克推開家門喃喃自語,裘恩則在他肩上奴奴點頭贊成。疲憊的公務員把門關上後提高了音量大吼:「羅納德你這老椿象、千年床蝨為什麼非要在我上班前搞這齣,害我下班後還是渾身老人臭!」
「沒禮貌的雜魚沙子,那可是高級吸血鬼的血液!給我懷著感恩之心珍惜令人畏懼的羅納德大人的恩賜啊!」一顆銀色的腦袋聽到聲音馬上從沙發探出頭來抗議,碰的好大聲,以不像是存活百年的元氣用力垂了下胸脯。
「總之別在我身上亂畫了,不然你問裘恩。」
「嗅嗅、奴啊⋯⋯」裘恩趴在德拉克的肩膀上,朝主人後頸嗅聞後張大了嘴。
「哈!裂唇嗅反應!是不是很臭?死不了的野獸臭猩猩!」
「真的有這麼臭嗎?有嗎?沒有吧?我有洗澡應該還好呀,裘恩不然你當我的使魔好不好⋯⋯這樣就不會有味道了吧?」
「奴欸——!」
德拉克看向哭著聞自己腋下後抱走並騷擾裘恩的羅納德,下意識地嗅了左右手的袖口,眉間的皺紋不禁又加深幾分,哇,味道真重,臭味來源當然不是清潔上的問題。這頭可以沐浴陽光吃大蒜咬銀器日夜都活蹦亂跳的大猩猩,唯一配得上吸血鬼之名的能力,只有可以嚇阻低級吸血鬼的氣息(雖然德拉克強烈懷疑跟羅納德偶爾偷吃大蒜拉麵當宵夜也有關)。
德拉克家養的大猩猩米蟲這幾天都表現得像被野獸入侵地盤,先是在大門口來回踱步,今早則發了瘋的非得在德拉克的後頸和脈搏處點上一抹血才肯放可憐的混血隊長出門上班(本來要像前幾天看到的電影獅子王那樣畫,最後剩3處已經是經過協商後的結果)。他邊緊抓住德拉克的肩膀(用稍微掙扎就會沙化的力道,逃不了,要是死掉上班會遲到),邊叮嚀要塗在容易體溫高容易揮發的地方,簡直把體液當成香精在用,持香8小時那種。
時間是德拉克用工時計算出來的,原始的臭味讓經過德拉克身邊的混血同事紛紛走避,連他逮捕到的假性吸血鬼也哭著求他讓同事協助處理,簡直像全天開啟半徑1公尺的AT力場,只剩使魔秉著18年情誼攀在德拉克的肩膀上默默對抗。
德拉克休息一陣子才把裘恩從羅納德的魔爪中搶救出來,安撫地拍拍使魔的頭頂順過腹毛後,將裘恩安置回左邊肩膀,捲起袖子著手準備晚餐。
「德拉公德拉公晚餐吃蛋包飯好不好!還有炸雞?我喜歡炸雞!炸雞!」玩具被收走的五歲兒童轉移注意,反向跨坐在廚房中島旁的餐椅,大力前後搖晃。
「嗚啊⋯⋯完全沒在反省啊⋯⋯」德拉克忍下拔槍的衝動(只會浪費子彈,局裡配發的規格對羅納德無效),深呼吸,提醒自己要堅定立場並維持正向態度,轉身從冰箱裡拿出週末製作分裝好的馬鈴薯燉肉,整盒冰涼涼的放在羅納德手上。
「嗚欸!」羅納德發出擬似動物的哭喊。
「還記得微波爐怎麼用吧,做個好孩子幫我蓋子打開留個縫微波3分鐘,喂!你做什——」
羅納德接過馬鈴薯燉肉的同時,另一手拉住德拉克,德拉克過於削瘦,面容年輕的精壯吸血鬼張手就把他的前手臂整圈握實。突然被這麼一拉差點整個人跌到流理台上,好在吸血鬼對策課的隊長平時訓練有成,即時扶住桌面才沒撞上中島的尖角。
德拉克正要開罵卻抬頭進入一抹漆黑,眼前緊貼著對方圓睜閃耀似藍晶石的雙眼,純血的氣息噴向他的頰骨,大大咧開了笑容露出上下排的尖銳犬齒。
羅納德的雙眼閃亮亮直愣愣地,盯著德拉克手腕裏側殘留些許磨損的褐色污漬,他逐漸增加手上的力道,尖銳的指甲幾乎要劃破德拉克比常人更加蒼白的皮膚。
「欸嘿嘿嘿嘿,還留著耶。」
「奴嗚!」
「徒長力氣的原始猩猩⋯⋯給我!放手!啊!」德拉克猛地被裘恩的叫聲拉回現實,盡責的使魔站在桌上張開四肢阻擋在兩人之間。德拉克抬手給獠牙顯露的野獸一記手刀,卻被反作用力震到快化成砂。「痛!你的頭骨是有10公分那麼厚嗎?」
「欸⋯⋯德拉公,今天上班還順利嗎?」羅納德低頭自顧自的提問,聲音有點小,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手掌底下的紅印清楚地繞了德拉克的手臂一圈。
羅納德順從地放輕力道,協助重心傾斜的德拉克站穩腳步才鬆手。
「⋯⋯還行吧,你的臭味讓吸血鬼都逃得老遠,只剩一個嗅覺比較不靈敏的假性吸血鬼沒有逃走,已經被我們扣押在局裡了。」
「哼哼哼,好好感謝羅納德大人的畏懼之力吧!」
「好的好的,很棒很棒。」反省不過三秒的大齡兒只配得到隨口敷衍。
作為對策課探測機的德拉克曾經感應到未知的氣息駐足,經過數日徘徊,今天終於朝其他縣市的方向行進。儘管威脅已經解除,他光回想到陌生能量源存在縣市邊界的那段時間,後腦勺還是會隱隱作痛。
德拉克往羅納德頭頂隨意揉了一把。
「不過明天不用再幫我塗血了。」
「诶——為什麼?可以防止吸血鬼靠近耶,還有大蚊子和吸血芹菜。」大齡五歲小孩繞過中島,左右拉扯德拉克的圍裙。
「不就是防蚊液也可以做到的事情嗎?而且誰會沒事在路上遇到芹菜,自尊心一下子降太低了吧。」
「為什麼啦——」
「沒辦法遇到吸血鬼就沒業績,沒業績我會被扣考績。沒考績就不會加薪,沒薪水就買不起材料做炸雞,聽懂了嗎?不要以為擺一張小狗臉就可以被通融,我是犰狳派的。」
羅納德點頭嘟囔:「那你要答應做炸雞給我——」
「還討價還價啊?我今天不想洗油鍋。」
「啊不要打斷我啦混帳,你也要答應不能在殺掉我之前先死掉,德拉公太脆弱了。」
「你這傢伙到底是在擔心還是在詛咒我⋯⋯」
「我可能身體弱了點,但身為對策課的司令塔才不會輕易倒下啊。」德拉克說著,徹底揉亂羅納德的頭髮,修長骨感的手指深入髮絲,大孩子被搔的微微抬頭,原本梳得隨意的油頭被恢復到蓬鬆蓬鬆的狀態,遮蓋住泛紅的耳尖。
「先答應我不干擾我上班,假日就做炸雞。」
羅納德點頭,德拉克讚許地輕哼,稍微用力彈了下對方的額頭,並指了指他懷中的保鮮盒。「好了,晚餐不會自己做好,你再傻愣在那邊馬鈴薯燉肉要餿掉了。」
「那今天可以做蛋包飯嗎?」
哪來不要臉的死小孩,德拉克咬牙碎語,雖不該讓缺乏反省的狗與取予求。但貪吃的使魔也隨之起舞,犰狳的小手交握,一人抱一隻,雙倍可憐可愛滿懷期待地看向德拉克。
德拉克在食客猩猩與叛主使魔的擊掌歡呼聲中認輸答應。
突然改變菜單太困擾人了,一群不懂做菜辛苦的傢伙,而且燉肉和蛋包飯搭不起來啊,德拉克在心裡吐槽。好在冰箱裡還有多的冷凍白飯,早知道假日該多料理一些涼菜備用,應該有辦法多塞一點剁碎的蔬菜在炒飯裡,如果燉肉不夠還有醃漬好的雞腿可以煎給永遠發育期的高齡兒童加菜。
「我去微波囉!」
「啊、加熱完要放在隔熱墊上。」
「知道了——」
德拉克輕捏裘恩的臉頰做為被背叛的報復,接著遞出一個軟木隔熱墊,並側身讓要執行任務的羅納德進入廚房。羅納德伸手接過隔熱墊,一邊哼唱不知哪裡聽來的廣告歌曲,一邊輸入數字。微波爐發出嗡嗡的聲響,與切菜聲混雜在一起。
教育的準則是賞罰分明,以獎勵牢固記憶,立場要堅定,德拉克瞥向羅納德搖晃的腦袋心想,但偶爾小小的放縱應該沒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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